看百花深处的翡冷翠

Firenze,在意大利语中意味花之都。大诗人徐志摩把它译作“翡冷翠”,这个译名远远比另一个译名“佛罗伦萨”来得更富诗意,更多色彩,也更符合古城的气质。

翡冷翠是大师的故乡,翡冷翠人几百年来爱美如痴。

在那些狭窄的街道里,仿佛跟往昔文艺复兴那辉煌的时代一样还能听到马蹄声。闪耀着文艺复兴时代光芒的建筑和绘画还保存在这里。小小的古城到处充满着文艺复兴时期的“花”的芬芳。

与大师相逢翡冷翠

这是个充满和谐与优美、庄严与秩序的城市,她混合了中世纪的隐秘城堡、文艺复兴的华丽微笑,还有城市贵族的考究时尚,乡间橄榄庄园的淳朴——这里代表了百分之百的意大利美学。市内街道到处是敞着门的工匠店铺,传统市场保留至今,出售金、银器和珠宝,现代商店的橱窗里展示着皮衣、时装、真丝领带和木框镶嵌的古建筑印刷品。这里仍保留着文艺复兴以来的传统,每年6月24日放焰火,举办穿着中世纪服装的足球赛,纪念该市保护神圣乔万尼。在中国,想古人的时候,翻书而已;在翡冷翠,“上他家去好了”。乔托、米开朗琪罗,有的就在城里,有的离城不过30分钟汽车。他们的家,跟活着时候一模一样,穷就穷,富就富。200年、300年、500年,纹丝不动。不知什么时候读过的历史、传记、小说等等,早就以为忘记得一干二净了。不料在阴暗狭窄的小巷里,在流泉四溢的广场上,却一下子都记了起来。也许就在这个台阶前面,达芬奇跟米开朗基罗交换过钦佩而又戒备的眼光;也许在这个街角,切里尼拔出佩刀跟人生死相搏。

在通往主教堂DUOMO的穹顶的台阶上,采光口的侧壁有一块用玻璃板压着的淡淡的碳笔题字,仔细看原来写的竟是“拉斐尔到此一游”,让人不禁想到,这位艺术殿堂里的尊神,也像平凡的我们一样,年轻时不免要做一些淘气的事情。而我,此时此刻却正踏在他的足迹上。

大教堂和布鲁内莱斯基

翡冷翠最著名的一组建筑——花之圣母大教堂(主教堂)、洗礼堂和钟塔被紧紧包围在Duomo广场中心,人们要一直走进广场,抬起头来,才能看清主教堂的立面。广场和周围的街道,密密排着各色店铺,人来人往,非常繁华。这组建筑群不像比萨的那样仿佛是专门供人欣赏的陈列品,而是兴高采烈地挤在市民日常生活的漩涡之中。1296年开始建造这主教堂的时候,市民们正陶醉于从贵族手中夺回政权的胜利,他们就是为了庆祝胜利而建造这主教堂的。这是一座由白色、粉红、绿色大理石按几何图案装饰起来的美丽大教堂,除了白、粉、绿三主色外,还有红的、黄的、褚的——再加上一排雕像。主教堂的性格热情而欢乐,凝结着翡冷翠市民兴高采烈的情绪。

花之圣母大教堂最出名的是它那技巧仿自罗马万神殿的圆顶,神乎奇技是最好的形容词。这也是全城建筑的最宏大的交响乐,是天才建筑师布鲁内莱斯基绝世之作。教堂高91米,巨大的穹顶直径位45米,布鲁内莱斯基居然不画一张草图,不作任何计算稿,甚至不搭内部脚手架,完全凭心算和精确的空间想象开始动工。他不光是一个建筑天才,也是一个谋略家,他知道一个对手随时想抢走他的设计单,所以他不留下任何图稿,让整个工程变成他一个人内心的秘密。事实上,后来有人试过替代他,却不知如何造下去,还一度把他关进牢里,最后还是得请他出山,1436年教堂落成时,连教皇也惊讶于这个“神话穹顶”。

布鲁内莱斯基像作曲一样设计了大穹顶得空间节奏,在光线得尽头荡漾着起伏的音符,每一个起承转合,都有变奏的美感。以至于它落成时,从荷兰来的一位音乐家大受感动,专门写了一首管弦乐曲,并在典礼上演奏。

现在,你盯着这个漂浮空中的大穹顶看半个小时,还是想象不出来当时没有鹰架是怎么造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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