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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恋五分仔车
小时候的长途旅行总是伴随着火车的哐当,汽笛一声长鸣,美丽的田园、绮丽的山水便会如幻灯片一样永不停息地从窗户的方格中掠过。后来在世界各地坐过很多小火车,但唯有乌树林的五分车最让我难以忘怀。
“五分”在台语中意为“一半”,乌树林的“五分车”其实就是专门用于运输甘蔗黑糖的窄轨小火车,至今已走过一个甲子的漫长岁月。它因糖而兴,因糖而没,在关停23年后,在众多民众的热烈呼吁下,又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。所有曾在这里奔驰过的五分仔大家族齐聚一堂,虽然全是珍贵的古董级火车,但个个都感觉萌萌哒,让人想起多多岛上的托马斯。
时至今日,五分车已成为台湾人怀恋旧日时光、感受铁路文化和欣赏田园风光的新宠,班次也增加到了每小时一班,还专门设置了两趟特别列车,分别是十点半的古老蒸汽车和下午三点半的“胜利号”和“成功号”。这条古老的线路脱胎于日本小火车的精致与清新,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特别是在乌树林的枢纽站显得尤为突出。车站的小木屋很小巧,天蓝色的栅栏、矮矮的长屋檐、古老的发车铃铛和机械杠杆,处处都散发着童话气息。
小火车关停前的最后一任站长,今年已经87岁,他见证过乌树林的繁华与凋零,如今重新回到这个曾经倾注毕生精力的岗位,挥旗指挥,英姿帅气丝毫不减当年。每次来到这里,我都不急着坐车,总喜欢在送走一班火车后随他回站长室坐坐,这时候车站恢复了原先的清幽,更加迷人。捣弄着顶着气压表一样表盘的大块头电话,背靠在镂空尖顶的木屏风上,翻着林林总总的工作簿,听老站长讲起墙上每一张照片中的故事和每个桌前留下的逗趣,时间仿佛瞬间停滞,旧日的时光在指尖缓缓流过。他每天都满怀感情地去打点这个小站,既严格保持原貌,又加入了很多有趣的元素,这也是我对乌树林情有独钟的原因,不仅仅在于沿途优美的风景,而在于浓厚的人情味道。